如何评价东方project中的藤原妹红这个角色？

三年前看过的一篇关于解读妹红的文章，直述了妹红一生的悲，让我直至现在也无法忘却，当时看得几近要流泪的程度。

文章较长，请耐心食用。


                                   从文学角度去救赎藤原妹红永远的悲和罪

     在这个世界上，恐怕没有完全不想要追求不老不死的人。人生苦短，生命宝贵，人生在时间的长河中不过是白驹过隙，转瞬即逝。人才会因此向往长生不老，益寿延年。无论是在神话传说中，还是在现实世界里，人类从来没有停止过寻求长生不老的方法。挣脱时间的束缚，这是对于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死去的人类一个最终极的诱惑，然而终究只是一种美好的愿望，至少在现代的时代，人类并不能摆脱生死的牢笼，于是长生不老就不断出现在各类文艺创作之中 以寄托人们的一种祈求。

      藤原妹红就是这样一个不老不死的人类，作为「东方永夜抄」Extra关卡的boss登场的她，严格来说与本作的故事并没有多少直接联系，但可以说她是整个「东方永夜抄」，甚至整个东方系列里最为悲情的角色也不为过。

      也许在她过去的往事之中，经历过的只有沉重和痛苦，留给她的是无尽的伤痛，而造成这一切的元凶就是蓬莱山辉夜。至于「东方永夜抄」的ex关卡本身就是辉夜举办的所谓的试胆大会，引诱主角们进入竹林之中，然后「偶然」遇到了居住在里面的妹红。当妹红从主角们的嘴里听到辉夜的名字之后就变得非常的愤怒，认为她们是辉夜所派来杀死自己的刺客。

      正因为如此，在二设中妹红经常被描述成性格孤僻的不良少女，抽烟、打架斗殴成为了家常便饭。关于她的二次同人创作里悲剧占大多数，这也跟她的生世有关，甚至可以说看到妹红就会不知不觉的把她跟悲剧的东西挂上钩的联想已经成为了大多数人的思维。妹红或许就是人类一直以来所追求的为不老不死，但这不老不死给她带来的却不是喜悦，而是千年以来的痛苦。像是围城，“外面的人想进来，里面的人想出去”，我们在想方设法的追求不老不死，对她而言，只是一个无法解脱的悲剧囚笼。

      那么，究竟是什么原因让妹红被困在永远的牢笼之中呢？在此之前的妹红究竟过着怎样的生活，又是什么让她放弃了一切而选择踏入这个她并不喜欢甚至是憎恨的永恒世界？她所拥有的不老不死对于人类来说又意味着怎样的一种结局，面对采访时三缄其口的她的身上又有着怎样不为人知的经历呢？为什么说她是悲剧主角的同时又身背着罪孽，她与蓬莱山辉夜之间非比寻常的憎恨又是从何而来的？在这之后她又将何去何从，她将如何面对展开自己面前的全新世界呢？

      要了解藤原妹红的一切，就要从这些最为基本的问题入手，沿着她作为人类所经历的那千年岁月，以一个相对文学的视角，去解读她。
      其身——

     要说藤原妹红的身份，就要先说蓬莱山辉夜的身份，蓬莱山辉夜的原形取自竹取物语中的「辉夜姬」，她的五张符卡对应的也正是辉夜姬所提出的五大难题。其中「蓬莱玉枝」的主角车持皇子就被认为是藤原妹红的父亲。在这里一定要先声明一点，无论是哪一个设定集或者是与藤原妹红相关的官方作品中，都没有堂堂正正的把妹红的父亲名字写出来，这一点是在一设中不存在的细节，也是很多人的误区。之所以说车持皇子是藤原妹红的父亲，源自于东方永夜抄里角色设定中妹红的部分，其中的第一段如此写到：

    “在很久很久之前，尚未变成不老不死的她，乃是贵族人家的女儿。但其存在并不为人所知，只是一个从来不曾被寄予厚望的孩子，某一日
父亲忽然向一位身份低微的女子求婚，却被对方以难题羞辱，那女子正是辉夜。”
     这里就点明了藤原妹红的父亲就是辉夜姬的求婚者之一。但辉夜姬的求婚者数量众多，并非只有五位皇子，那么为什么会确定是五位皇子之中的一位呢，原因就是文中的那句「却被对方以难题羞辱」中的「难题」二字，于是大家自然而然的就联想到了著名的五大难题的受害者。至于为什么是车持皇子，那是因为「竹取物语」中的这五位皇子并非虚构，而是都在历史上真实存在的人。车持皇子的历史原型就是藤原不比等，日本飞鸟时代到奈良时代的时代权倾朝野的重臣，藤原氏始祖中臣镰足的次子，中臣镰足是天智天皇改革的功臣，因此在他临终前赐给他藤原的姓氏，他的后人也就都改姓藤原。那么不比等既然是藤原氏的继承人，为什么又会被称为皇子呢？藤原不比等的母亲是车持国子君之女车持志古娘，在日本古代记载官员的史书「公卿补任」中有这样的记载：
     「有传言说实际上是天智天皇的皇子，内大臣大职冠镰足的次子一名史，母亲是车持国子君之女、与志古娘也、车持夫人。」
       同样，在文献「大镜」中有这么一段记录：
      「天智帝赐女御于镰足曰：“女有娠，生男当为卿子，生女则为朕子。”既而生男，是为不比等。」
        从这里看，我们可以得出结论不比等是天智天皇与一名女子偷欢的结果，而这名女子无论是什么身份，她的姓氏都可以确定是车持氏，古代的皇子都是以母亲的姓氏来命名的，意为车持氏所生的皇子。但我们需要澄清的是，无论是「公卿补任」还是「大镜」中的记载均为传言，并没有实质的文献作为佐证，而藤原不比等作为中臣镰足的亲生儿子则是有着实实在在的记录，此外，不比等为了在朝堂之上登上权利的顶峰使用的手段可以说是无所不用其极，在他的仕途道路上被排挤和消灭的人数不胜数，他的父亲中臣镰足同样诛杀了当时权倾朝野的重臣苏我入鹿，因此对于藤原氏憎恨的人不在少数。极有可能是在藤原不比等死了之后，那些此前因为受到他的政治手段而家破人亡的大臣们的怨恨，所以在各种文献中加入了对他的身世具有诽谤意味的补充，正因为有着这样的记载，所以到了平安时代的「竹取物语」之中，藤原不比等就被变化为车持皇子而粉墨登场成为文学作品中的一部分。继而到了东方永夜抄之中，被设定为藤原妹红那位有过那段不光彩经历的父亲。
       那么，既然我们确定了藤原妹红是藤原不比等的女儿，藤原妹红在藤原氏中又是怎样的地位呢。在藤原族谱中，藤原不比等有记载的女儿有五个，长女藤原宫子是文武天皇的夫人，圣武天皇的母亲，次女藤原长蛾子是长屋王的妃子，三女藤原光明子就是日本历史上开创了人臣皇后先例的光明皇后，四女藤原多比能是葛城王橘诸凶的妻子。这四位女儿都是有名字，唯独这第五女没有名字，在历史上也只知道第五女是曾经跟日本著名的遣唐使者阿倍仲麻吕的妻子，由于这不透明性，藤原第五女被广泛认为就是藤原妹红。

       但是这里就有一些说不通的地方了。根据上面「东方永夜抄」中列出的藤原妹红的设定中，其中有一句话是「但其存在并不为人所知，只是一个从来不曾被寄予厚望的孩子」，这意思就是妹红在家中并没有地位，甚至可以说是毫无存在感，得不到父爱的那种类型。既然如此，这样的孩子是很难被嫁入权贵之家的，因为权贵不是傻子，不会说随便就娶一个，哪怕对方是门当户对，也要讲究所娶女子在家中也具有同样地位，很明显妹红并不具备这一点。一个生在富贵人家但是却得不到来自家族的祝福的女儿会有着怎样的故事呢？只能说明一点——这名女儿生得没名没分，或者是身份低微，家族不愿意将她的存在做过多记录。那么，妹红甚至是与婢女偷欢所生下来的，虽然一样是不比等的孩子，但只有富贵之身却无富贵之尊，与历史上记录的藤原四女和五女一样，妹红的母亲的名字也没有得到记录，但四女与五女都嫁的好人家，所以极有可能只是记载缺失。
  其次，在东方永夜抄的设定有着如下描述：
      「在那个时候开始，就再没有人见过她的身影了。」
        没有人愿意跟不会成长的怪物一起居住。她只能不断移居，过着颠沛流离的日子。但人类一旦脱离群体是无法生存的，然而妹红却不会死亡。无惧饥饿，即使受伤亦只有疼痛而丝毫不损其性命。最后，她唯有来到远离人烟的深山，过着妖怪一般的生活。   
        这段描述说明了妹红从人前消失很久，并且在深山之中过着像妖怪一样的生活。这样的生活绝对不可能是一个养尊处优的达官显贵的夫人所应有的日子，这间接说明了妹红并非记载中的藤原不比等的第五女。
        此外，还有一个值得注意的地方，在「竹取物语」中，被辉夜派遣去取龙头上的珠子的大纳言大伴御行死于701年，而藤原三女光明皇后则是701年出生。「东方儚月抄」第四话「无尽之火」中妹红也说是辉夜是“一个使我整个家族的人生全部都变得一团糟，并且因为她的任性行动使得很多人都陷入困境之中并拥有不死之身的人类。”，同时东方永夜抄的设定中也说“自此以后，年幼的她一直对辉夜怀有敌意。”，也就是说妹红至少从懂事开始就憎恨辉夜，那么她必然比三女藤原光明子要年长，因为她目睹了父亲是如何被辉夜羞辱的过程。虽然得不到父爱，但是那毕竟是她的父亲，如果根据这样来推断的话，妹红才是真正的藤原三女，而藤原光明子实际上是四女，但是因为这件事和妹红的身世等同于藤原家的家丑，所以妹红以及其生母都没有被记录到藤原氏的族谱之中，自然也就不会出现在藤原不比等有文献记录的女儿之中了。
        其悲——
        有了这层关系，妹红的人生就充满了悲剧，父亲遭到了辉夜的羞辱，导致家族变得一团糟，幼年时期的妹红开始憎恨辉夜，并且希望为父亲报一箭之仇。但是最开始的时候，妹红并没有说想要将辉夜置于死地，东方儚月抄第四话「无尽之火」第二段有这样的描述：
         “当然，年轻的时候我并不是和她互相残杀，实际上只是做一些能够令辉夜感到后悔的事。现在回忆起来，当时那种为了看到别人悔恨的表情而去做事的动机确实是不对的。不过，报复心却是使人行动起来的最大动力这一点也是事实。
         虽然为了让人感到后悔而去做事使我非常的痛苦，但是这种痛苦越是深刻也就越发的激起我复仇的决心，我将自己到目前为止所经历的一切痛苦都归罪于辉夜，于是我又获得了更大的动力。也就是说，我之所以会采取一系列的复仇行动，完全是因为辉夜的所作所为。
        在我成为不死之身的那一天，我为了报复辉夜而跟踪上了某个人，大概是一名叫作岩笠的男人。那个男人率领数名士兵携带者一个壶登上了某座山峰。据说那个壶是辉夜为一个非常重要的人留下的东西。于是我决定将那个壶夺走。如果我将那个壶夺走的话，也许会令辉夜感到非常的郁闷吧。”
         从这里我们可以看出，年幼的妹红心中并没有那种想要杀死辉夜的信念，最初只是想通过一些报复行动，让辉夜感到郁闷，于是她瞄上了运送一个辉夜所留下的「壶」，妹红认为将这个壶抢过来，就可以让辉夜感到郁闷和后悔。而当她知道壶中究竟为何物之后，跟随队伍的妹红也跟其他的押运士兵一样，开始心中产生了将之据为己有的想法。不老不死的诱惑如此的巨大，没有人会不为之心动的。
          当妹红抢走了不老不死药并且将它吃掉之后，她真正的悲剧就此开始了，吞下了不老不死药的妹红几乎停滞了成长，使得周围的人开始厌恶她。妹红也逐渐感到了周围人的目光，又找不到辉夜复仇，只得选择离开，从一个衣食无忧的富家千金沦落为妖怪一般的躲藏和流浪生活。因为藏入深山之中，妹红最开始在躲藏人类的同时，也自然少不了遭受妖怪的袭击。一个弱小的人类，究竟多少次的被妖怪杀死，多少次的被妖怪吃掉，又多少次的复活，这样残酷的事情是我们无法想象的，就连妹红自己都求死不能，正如她的符卡不灭「フエニックスの尾」所描述的那样，无论收到什么伤都可以恢复，哪怕是被焚烧至只剩一根头发也能完全复原，这样的能力看似令人羡慕，但对于最初身上没有任何妖力的妹红来说，就是无尽的折磨。于是，妹红开始藉由退治妖怪，而且选择那种妖力强大的妖怪来厮杀，以此作为自己的苦行，来保持自己那薄弱的自我意识。跨越数百年的战斗，才有了我们现在所能看到的藤原妹红，一个有着一身妖术的不老不死的人类。
        严格来说，妹红所拥有的并非是不老不死，而是死了之后也能马上复活。东方儚月抄第四话「无尽之火」中妹关于这件事有这样的描述：
     「生者必灭——所有或者的生最后都逃脱不了死亡，这是自然界的规律。那么也就是说当我喝下那壶药的时候已经不再是活着了吗？所以做任何为了活着而做的事情便是毫无意义的事情了吗？那么我又应该改为了什么而去行动呢？」
       正因为知道了人生苦短，所以人的一生都有着自己所追求的目标，希望在死前能够达成自己的目标。这就以为着妹红所做的一切事情都没有了意义，因为不会死，所以不会有成功的喜悦，也不会因为失败而悲伤，久而久之，就连退治妖怪都让妹红感到没有意思，陷入了对任何事情都失去兴趣，已经无聊到没有干劲去做任何一件事了，甚至可以说连感情都被磨灭掉了。
       在“东方永夜抄”之中，幽冥组的GOOD ENNDING中有一句意味深长的话：“人固有一死，无论多有效的药物，哪怕是蓬莱之药都一样。”这句话很好的诠释了身为蓬莱人的性质，蓬莱人并非不死，而是会无限复活，即便是蓬莱人也难逃死亡的降临，但是却要面对无数次的死亡，这样的“不死”，对面妹红这个以人类之躯成为蓬莱人的人来说，如同收到永生的折磨，无疑是最大的悲哀。
         其罪——
          藤原妹红是悲哀的，这份悲哀虽然源自于蓬莱山辉夜的行为，但让妹红陷入悲哀的真正原因不是因为辉夜，而是因为妹红自己。妹红为了给不爱自己的父亲复仇，犯下了不可原谅的罪行。在东方儚月抄第四话“无尽之火”中，妹红因为这个罪行做出了反思：   
           “——成为不死身之后，我后悔了三百年，恨不得自己马上去死。当然是死不了的，不过我一直在抱怨自己为什么要做那样的事。”
           那样的事，便是指抢夺蓬莱药。在妹红的符卡之中，就有一张描述了这个罪行的符卡 。时效「月のいはかさの呪い」，这便是妹红所有罪行的源头。在东方儚月抄中，岩笠（「竹取物语」原文是つきのいはかさ，并无任何汉字表示）是受天皇之命，将辉夜姬留下的蓬莱之药拿到火山上去销毁的人，妹红最初只是想抢夺岩笠手中的壶给辉夜一点教训，但是当木花咲耶姬出现在众人面前并且将壶中有不死之药的事情说出来之后，妹红同那些不明真相的押运士兵一样，开始起了贪念。最后在岩笠和妹红都睡着的时候，木花咲耶姬将押运士兵全部杀死。虽然这个女神告诉他们是士兵们为了获得灵药而互相残杀，但妹红却不这么认为，东方儚月抄中这么写到：
         “我因为眼前所发生的巨大变故而失去了冷静思考的能力。虽然咲耶姬说士兵们是自相残杀，但是现在回忆起来当时的情况是一定没有她说的那么简单。在那些尸体之中还有被烧焦的残骸。简直就好像发生了一场大战，或者是被什么可怕的怪物袭击过后一般的感觉。而在这样惨烈的争斗之中，我和岩笠又怎么可能安睡而不被惊醒呢？”
        “也就是说你认为是咲耶姬杀死了那些士兵，是这样吗？”
        “是的，恐怕就是咲耶姬害死了那些士兵，但是却留下我和岩笠两人，也许是为了让我们将不老不死之药从她的山上带走，又或者是打算让我们之中的某人将灵药喝下……总之留下我们两人，咲耶姬一定是有什么事要我们去做。”
         就这样，因为木花咲耶姬不可告人的行为，在妹红和蓬莱药之间只剩岩笠一个人的时候，本来就是要夺取这个壶，再加上已经知道壶中有灵药的事情，无法抵抗那种诱惑的妹红终于做出了会让她后悔一辈子的错事，她向这个爬山途中给予自己帮助和鼓励的恩人的背后狠狠地踹了过去，同时抢过了岩笠背上的壶逃走了。于是，妹红得到了她觊觎已久装有蓬莱药的壶，而岩笠则因为妹红的这一脚跌落山崖，粉身碎骨。这张符卡在游戏中的表现方式也体现出了整个故事的过程，最大的特点就是从妹红身上放出来的蓝色刀子弹幕，在跑到画面之外后又会再次变成红色的刀子弹幕折回来，既有表现了妹红从背后杀了岩笠的行为，又意味着妹红因为所犯下的罪行收到的惩罚又还到了她的身上，就像符卡的名字那样“月岩笠的诅咒——月のいはかさの呪い”，我们不得而知岩笠在坠落山崖的时候是否在诅咒着妹红，但获得了不死之身的妹红得到了最大的惩罚，那就是名为“永恒”的毒药，永远的孤独。


         妹红当然深知自己所犯下的罪行，正如她的符卡灭罪「正直者の死」所描述的那样。所谓正直者，顾名思义，便是正直之人，在东方永夜抄发布之前，“正直者之死”是zun的官方CD「蓬莱人形」中的附赠小说的名字，用在这里则映射了两个人，一个是曾经正直善良的妹红，为了自己的私欲使得自己的双手和灵魂都沾满了鲜血，永远的死去，另一个就是被妹红踹下山崖的岩笠，岩笠也是一名正直者，然而却无端惨死于妹红的手中。同时还有一个含义就是妹红当时心中的挣扎，正直与私欲之间的争斗，最后私欲战胜了正直，便是“正直者之死”。而在游戏中，这张符卡在游戏中的弹幕表现就是满屏幕的弹幕，但是却有一条贯穿妹红与玩家之间的镭射攻击，这个攻击是带有欺诈性的，如果老老实实的按照镭射出现的反方向躲闪的话就会被命中而死，这就是“正直者之死”的含义，同时也体现了妹红的“罪”。“灭罪”在佛教中是藉由诵经、忏悔等行为来消灭自身罪恶的过程，“正直者之死”是妹红一生所犯下的最大的罪行，因此妹红希望藉由“灭罪”来忏悔自己，但讽刺的是，这张象征着妹红救赎自己的符卡，却很容易夺取其他人的性命。
         妹红的最终符卡「フエニックス再誕」的说明是这样的：
“妹で紅、って誰かを彷彿させる名前だが、本当は、自分“も紅”色に染まれ、と言う意味。これ以上紅くなったら只の火の塊になりそ”
        这段说明解释了妹红的名字，并非“妹で紅”，而是“自分‘も紅’ 色に染まれ”，意思就是将自身染成红色，妹红以杀死岩笠获得蓬莱药，已经将自己的灵魂染成了红色。而在日后不断的与妖怪战斗的过程中则是“继续将自己染红，看起来就像是燃烧的火团”。妹红成为了真正的不死火鸟，当她发怒起来的时候，就会一把火将自己和对手一起烧成灰烬，此后再次复活，每一次从火焰中苏醒过来，她的心都会受到折磨，这就是加在妹红身上的罪孽，即便是烈火也无法烧掉的罪孽，永远煎熬着这只可怜的不死鸟。
        其赎——
        藤原妹红的悲，藤原妹红的罪，虽然都是她自己的选择，但真正的根源乃蓬莱山辉夜。纵观所有人的主题曲，只有妹红的主题曲不是以自身为主，而是以辉夜为主。BGM名为“月まで届け、不死の烟”，飘上月球的不死之烟，讲述的是辉夜姬返回月球之后，天皇让岩笠将辉夜留下的不死药带到距离最近的山上烧掉，药燃烧冒出来的烟将永远不会灭，而这座山就成为了不死之山，也就是现在的富士山。这里面包含的意思就是妹红这缕不死之烟，永远执着于远在月球的辉夜，但却无可奈何。就在妹红对一切都失去兴趣之后，辉夜却又再一次的出现在她的面前。
        原本以为自己永远找不到目标的妹红，在同辉夜的互相残杀之中重新认识到了“活着是很棒的事情”。即便这看上去充满了讽刺，虽然相互都无法杀死对方，但正因为有一个跟自己一样的同类，所以妹红才重新焕发了生机。两人之间这种既充满憎恨又相互依存的扭曲关系，对于不死的人来说，却是最好的生活。来到幻想乡之后，对于这个没有人会惧怕不老不死的地方，妹红再次找到了活着的感觉，这里的住民们要么是同样或者很长的妖怪，要么就是不受外界常识所束缚的人类，这里毫无疑问就是蓬莱仙境。
        在幻想乡居住得久了，妹红虽然依旧不与人类和妖怪亲近，但却也开始从帮助幻想乡的一般人类中获得了自己的价值。根据东方求闻史记中记载的那样，居住在迷途之森中的妹红自愿担当起了护卫的工作，辉夜所居住的永远亭因为有着天才药师八意永琳的存在，人类若是有着疾病要前往永远亭时，妹红会为他们引路，如果有人迷路在其中，她也会将他们送出去。妹红这么做，是希望能够从帮助人类免于妖怪伤害的工作中，救赎自己过去的罪孽。而这也是值得的，不光受到了来自人类村落的赞扬，还获得了居住在人类村落中的半兽人上白泽慧音的理解，所以就发生了东方永夜抄EX中兽化的慧音为了保护妹红而挡在主角们的面前。因为在各种配对的二设中，妹红和慧音这对被称为“竹林组”的配对可以说是东方系列中最耀眼的闪光弹，这是同人作者们对妹红的祈祷，希望她能够不再被仇恨和悲剧所环绕，而能够获得属于自己的那份幸福。
藤原妹红，这个充满了千年憎恨的蓬莱人，这个身背着血债的有罪人，这个注定被困在永远的牢笼中的不死鸟，虽然前路茫茫，但毕竟已经有着一丝温暖，就像是燃烧在她身上的火焰那样，每一次重生，不应该只留下痛苦，而是充满了幸福的希望。

文——冰夜华
                                                                        摘自二次元狂热54期


PS：文中图片出自东方二次同人漫画《永啼鸟》，是一部我个人觉得非常优秀的作品。凋叶棕曾为此特地编作了一首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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